周枭其实到了现在都还有些恍惚,从来没有将结婚这件事放在心里。
突然之间结了婚,还是个脆弱易碎的小东西,他只觉得一筹莫展。
“别哭。”
安慰起人来也是硬邦邦的,显然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儿。
叶阮阮抽噎声顿了一秒,嘴巴瘪得更厉害了,“你不仅打我,竟然还敢凶我……”
周枭脸上的表情简直是五彩缤纷,“这是安慰。”
可叶阮阮完全不信。
周枭摇摇头,自顾自地用帕子给她洗澡。
叶阮阮惊吓过度,不停踢打着桶里的水,瞬间周枭就被溅出来的洗澡水弄得湿淋淋。
深吸了一口气,他一言不发,抱着叶阮阮就是一顿洗。
叶阮阮又打又骂,可完全不管用。
一通折腾下来,周枭都流了汗。
叶阮阮鼻子动了动,闻到汗味儿,她嫌弃得不得了,“好臭……”
一大清早就去跑了十公里,回来又伺候自己的新媳妇儿,周枭完全没有时间清洗。
“臭也忍着。”周枭耐心已经告罄,声音透着一股子烦躁。
叶阮阮连抽噎的声音都顿时轻了下来。
又凶,又臭,又暴力。
叶阮阮觉得自己完蛋了。
给她洗了个澡,周枭才将她抱回卧室,让她坐在椅子上,他熟练地开始换床单被褥。
叶阮阮整个身体缩在椅子上,将身上红色的床单紧紧裹着,眼睛时不时偷偷瞄向周枭。
她已经不哭了。
只是却还像只小兔子似的警惕,生怕这个凶巴巴的男人再干出点什么事来。
床单被罩焕然一新,周枭转过身。
一眼就对上了叶阮阮还来不及收回的打量和探究的目光。
对上他黑沉沉的目光,叶阮阮睫毛慌乱地眨了几下,连忙扭了扭身体。
像个小蚕蛹似的在板凳上的方寸之间躲避着。
明明只要周枭想,他轻而易举就可以将她拢在怀里。
忙活完,身上又是汗又是水的,粘粘腻腻,周枭呼了口气,双手扯着军绿色的短袖下摆,一下子就将短袖脱下来。
叶阮阮又懵又傻。
她不敢置信的扭头看看窗外灿烂的阳光,又看看眼前不要脸的臭男人。
大白天的,他想干嘛?!
叶阮阮盯着他身上那些肌肉,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好看,可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,只觉得可怕。
看看那手臂的形状,看看的八块腹肌,看看那明显的胸肌……
叶阮阮悄咪咪吞口水,十个她都打不过……
这个凶男人一拳就能把她抡翻吧?
脱了衣服,周枭在衣柜里翻了一件干净的衣服。
随即扭头看向叶阮阮,“我给你找衣服?”
叶阮阮一懵,和他对视了一眼,就快速挪开。
犹豫了一下,她点点头。
周枭听罢,直接拎出一个大编织袋。
在编织袋里翻翻找找,叶阮阮够着脑袋好奇地看。
忽然,一块浅绿的布料飘到了她脑袋上。
叶阮阮眨巴眨巴眼睛,疑惑抓住脑袋上的布料。
拿到眼前看了看,她人都傻了。
肚……肚兜?!
她脑海中迅速浮现出“叶阮阮”的记忆,是她将这新肚兜仔细整理放进编织袋的。
叶阮阮脑袋嗡嗡地,这也算是她的啊。
这个年代还……还穿这个?
“这个颜色漂亮,你很白,穿着好看。”
忽然,耳边响起了周枭低醇的嗓音。
耳朵尖瞬间红了,叶阮阮一阵羞恼,直接将轻飘飘的肚兜冲周枭砸了过去。
掉落之前,周枭一把抓住了。
他皮肤略黑,捏着浅绿,绣着白色小花的肚兜,透出一股莫名的暧昧。
叶阮阮看到这幕,脸上爬上一片粉,慌乱地奋力扯着床单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。
周枭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手里柔软的小东西,慢悠悠地蹲在椅子前,“你已经是我媳妇儿了,不要害羞,也不要闹脾气。”
说着,还轻轻摸了摸她的头。
红色床单下,叶阮阮小鹿眼瞪得圆溜溜。
“昨天是我不知轻重,乖。”
叶阮阮莫名地有些脸热,乖?
这是哄小猫小狗吗?
可很快她又意识到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,她穿成了他的新婚妻子。
她变成了这个凶巴巴,臭烘烘的大块头男人的……妻子。
还被他睡了……
她又想哭了。
见她依旧闷着,周枭再次生出些铁汉柔情,抱住她,“乖,别哭了。”
他力气有些大,抱得叶阮阮都有些疼了。
她使劲儿推他,“你放开我,臭男人,凶男人!”
“你凶死了,还臭烘烘的,你烦人!”
软乎乎地骂声没有任何的威慑力,反倒让周枭内心更加柔软。
骂着骂着,她胆子也大了一点,慢吞吞地从床单里钻出脑袋来。
看着近在咫尺地周枭,撅着粉嫩嫩的嘴巴,气鼓鼓地用脑袋撞了撞他的胸膛。
周枭双手捧住她的头,近在咫尺,叶阮阮不得不和他对视。
这人眼睛黑得不见底。
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