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弟萧宥礼参加宗门大会,捡回一个小师妹。
小师妹自称走失的神女,肆无忌惮地享受众星捧月般的待遇。
而我环抱双臂在一旁冷冷看着冒充我身份的她,等待小师妹打脸的时刻。
未曾想我并未等来撑腰,所有人任由她颐指气使地抢夺我一切。
我愤怒地想得到一个真相,却发现师父似乎另有计划。
认亲大会上,我一剑挑翻神界。
而在危急时刻,一道令人不曾预料的身影挡在我面前......
1.
萧宥礼参加宗门大会,捡回一个小师妹。
杏眸如水,一袭浅月色衣裙犹如世间最纯净的精灵。
她自诩走失的神女,肆无忌惮地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待遇。
纯真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扫视着四周破败的环境。
直至瞧见我清冷戏谑的目光时,抬手指向我丹田处:“你便是萧宥礼口中的大师姐谢月寒吧,将你的半颗琉璃莲心给我。”
我后退一步,心中疑惑她怎会知晓我有琉璃莲心,面上不禁带了几分警惕道:“好大的脸面,上来便对我颐指气使。”
闻言,她撇撇嘴扭头扑进萧宥礼怀中:“师兄,你知道的,我需要琉璃莲心。”
萧宥礼环着小师妹,望向我时眸中漾着愧疚:“抱歉师姐,婵初她自神界走失,不小心染上魔气正需琉璃莲心净化。”
“她堂堂一介神女,且不说染上魔气会使她身败名裂。”
“待他日婵初重归神界,咱们宗门也可强壮其势力,而不是如现下一般人丁稀落。”
我定定立在原地,望着与记忆中大相径庭的萧宥礼,心中了然。
随即嗤笑一声释放威压:“萧宥礼,参加个宗门大会将脑子夹坏了?”
“我不追究你随意透露琉璃莲心的消息已算仁慈。”
“你是我一手带着成长的师弟,旁人不知琉璃莲心于我有多重要,你也不知?”
面前萧宥礼为强势的灵力压得身形摇晃,一旁的傅婵初情况更恶劣些,嘴角已有殷红的血液溢出。
我冷冷向她投去目光:“一个野路子来的劳什子神女,以为仗着一个男人便可为所欲为。”
“你们二人哪怕合力也打不过我,便敢肖想我的琉璃莲心。”
“真是个十足的蠢货——”我说着唤出素心剑准备将傅婵初解决,不论她出于何种原因知道琉璃莲心的存在,我不能容许计划有任何变故。
“你、你想做什么,我可是神女——”眼见寒芒向她袭去,傅婵初闭眼忍不住高声尖叫。
猝不及防间一道极强的灵力如山般倾泻,生生将我的攻击抵挡。
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自硝烟中缓缓显露。
我与萧宥礼立马跪下行礼:“师父——”
她点头,灵力探向我丹田处:“月寒,将琉璃莲心交给傅婵初。”
“师父——”我神情震惊望向师父。
若说萧宥礼的反常是受傅婵初的蛊惑倒也说得过去,可此刻师父也命我拿出琉璃莲心。
思绪如乱麻,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眼前二人究竟是为何。
见我迟迟未动作,师父皱皱眉道:“月寒——”
“师姐,你便将琉璃莲心给婵初吧。”
“她是神女,比起师姐更需要此物。”萧宥礼在师父身边柔声劝着我。
我咬牙并未应答,下一瞬鲜血自口中涌出,琉璃莲心径直脱离我的身体。
“师父,明明——”我眸色讶异地喊道。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师父打断我的话,收回手瞥了我一眼,声音冷淡,随后带二人离去。
视线与傅婵初交汇,她向我勾唇眼中满是得意:“婵初谢过大师姐。”
“婵初是神女身份特殊,望大师姐莫怪罪。”
“待我与天帝爹爹认亲,定会补偿大师姐。”
我眉头紧锁,心中唯有阵阵钝痛与不解。
一口血再次呕出,我忙镇定心神修复伤势。
事有蹊跷,我甚至怀疑是傅婵初向师父与萧宥礼下了蛊。
可她并不像精通蛊术之人。
眼下情形,只得找个合适的时机调查清楚,再趁机将琉璃莲心夺回。
2.
夜幕降临,我盘坐在床榻中央运转周身灵力。
一阵风拂过面颊,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:“师姐,琉璃莲心之事很抱歉。”
闻言我缓缓睁开双眸沉声质问:“所以抢我琉璃莲心,究竟是为何?”
“萧宥礼,我与你、与师父共同扶持,是彼此之间最亲密之人。”
“我不信你今日的说辞,你们在计划什么?”
萧宥礼并未接话,只面色愧疚地将两瓶药放在我身边:“师姐,婵初是神女,我们自当为神女付出。”
“故而只得委屈师姐,待他日我们定会好好补偿您。”
我拧眉,疑惑与焦急在心头盘旋:“师父亦是如此想法?”
萧宥礼低头不语,只听得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房间,我委屈道:“你们一个二个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与傅婵初孰真孰假你们不清楚吗?”
“神女明明是......”
我话未说完便为萧宥礼低声打断:“神女是谁,师父自有定夺。”
“师姐,婵初需我陪伴,师弟先行告退。”
他转过身欲走似是想到什么,接着又扭头道:“婵初身子虚弱,师父有令命师姐让出房间供婵初师妹居住。”
我怒火上涌正准备出声,却再次因傅婵初出现打断。
她进门便环着萧宥礼的胳膊娇滴滴道:“师姐,婵初本不想麻烦您,可师父与师兄心疼我,让我在宗门随意挑选房间。”
“您知道的,宗门地方小,我看了许久皆不如我意。”
“唯有师姐的......”傅婵初说着声音逐渐变小底气不足,独独敛下的眸中得意浓郁。
我紧握双拳打量着二人,最终冷笑一声侧过身:“如师妹所愿,好好住着吧——”
“师姐,抱歉——”听着身后之人的道歉,我无动于衷大步离开。
密林中,我浮于半空长剑挥洒,翠茂的松盖在一阵强烈掠过的风中倒下。
思绪杂乱,若按我的记忆,傅婵初是顶替我身份的假神女。
可若按师父与萧宥礼的表现,傅婵初才应该是真神女,而我是假。
我究竟是谁,是神女还是师父培养的神女的替身?
可明明自我记事时,便于师父相依为命。
她对我要求颇高,幼时常常因我练功懈怠而将我打得皮开肉绽。
某日我实在受不住,偷偷逃走。
在师父苦寻多日后,终于被她抓到。
本以为此次我定躲不过一场重罚,可谁料师父高高举起的手轻轻落在我的头上。
我永远也不会忘记,一个在我记忆中顶天立地,堪比男儿的女子头一次落下眼泪。
她抱着我重重叹口气,向我讲述我的身份其实是神界尊主与魔界尊主的孩子。
说我身为神女肩负重任,故而对我严格些,说自己不该将我逼得太紧。
彼时的我并不明白神女是什么,魔界与神界尊主的孩子又代表什么。
我只知晓自己身边没有什么魔界尊主,什么神界尊主,唯有师父一人将我拉扯长大。
我亦不在神界,只有师父带着我在一个破败的小宗门中。
她对我寄予厚望,而我应该完成她的期待。
思绪为一阵剧烈的打斗声打断,我抬眼望向火光处,是傅婵初的院子。
待我匆匆赶去时,傅婵初身受重伤正为师父与萧宥礼搀扶着,四周躺着不少蒙面人。
师父面色凝重:“神界尊主才放出消息,苦寻女儿多年刚得了一点行踪,望各宗门加入寻找。”
“各界势力虎视眈眈,怎的我尚未向上禀明便遭人暗杀?”
几人思索着,傅婵初衣裙破碎浑身是血,手颤抖地指向我:“师姐,我只是借用你的琉璃莲心而已,你为何如此坑害我?”
“甚至不惜透露我神女身份找人取我性命,师姐你未免太蛇蝎心肠些。”
3.
事发之时我不在自己的房间内,待傅婵初受伤后才出现,确有嫌疑。
一时间鄙夷、嘲讽、失望的目光目光落在我身上,令我无从辩解。
“你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师父盯着我缓缓道。
我同样凝着师父的双眸,缓缓低头拱手道:“我是师父带大的,德行如何,月寒相信师父心中自有定数。”
“弟子辩无可辨,亦不想争辩,而今只想问师父一句弟子究竟是谁?”
鬓边微凉面前几人神色各异,独我心中颤动,紧张地等待师父发话。
“你能是谁?自然是我的弟子。”伴着师父的话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。
心情犹如龟裂的墙皮一层层掉落,最终唯余悲伤与愤怒的底色。
自幼时知晓自己真实身份后,**日勤加练习。
只为他日回归神界,不给师父丢脸,能获得父亲与母亲的另眼相待。
我一刻也不曾停歇,可傅婵初被寻回,师父便变了个人般。
她的话和近日的行为分明是在告诉我,我不是她口中的什么神女,我只是一个替身而已。
多年来的坚持与信仰付之一炬。
四肢脱力,我跌坐在地再也维持不住理智与冷静:“所以我是谁?”
“我是干什么用的?替身、解闷儿用的工具、能随时丢掉的垃圾?”
“傅婵初她究竟做了什么,能成为神女?”
“为什么她一出现什么都变了,明明她哪样也比不过我。”
“不该如此的。”我眼眶通红,失魂落魄地摇头。
“一切都是因为你,傅婵初我杀了你——”我猛地抬头尖声叫着,酝酿杀招向她而去。
“放肆——”师父抬手轻松化解我的招数,连带着素心剑化为齑粉。
我倒在地上殷红的血液不断自口中涌出。
“不——”眼泪大颗滴落,我双手胡乱地抓着变为尘土的剑。
素心剑是师父历尽千难万险为我打造的,她浑身染血的模样我至今铭刻在心。
彼时的我一把将她手中的材料打落在地,泣不成声嚷嚷着自己再也不学剑了。
可师父只是扯动苍白的唇,将我按在怀中柔声安慰。
她说我可是神女,神女自当配世上最好的一把剑。
剑越好,日后我的阻力越小。
眼泪混着血液黏在手上,我声嘶力竭:“师父您怎么能亲手毁掉素心剑。”
可惜并未有人可怜我,师父用咒将我捆住扔进房间。
门合上的瞬间,世间只剩她冰冷的声音:“谢月寒你欺负同门侮辱师父,太令为师失望了。”
“待傅婵初认亲仪式结束,我再来与你算账。”
“师父——”我如狗一般,趴在扭动身体想阻止,却只能望着一行人的身影愈来愈远。
世界陷入黑暗,我握着手中一抷土躺在地上。
四周寂静无声,只有细微的抽泣声环绕耳边。
我不明白,事情为何会发展成如此模样,为何短短几日我的世界便天翻地覆。
一股无力自心头蔓延,我缓缓将手放在心口处。
既然自己已一无所有,不如就此了结。
正当我准备动手时,一道轻微的翕动吸引了我的注意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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