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不起?
宋汐墨仿佛听到了笑话,人都死了,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意义。
“这么多年来你们让我住在保姆房,像个外人一样看着你们把本该属于我的关爱都给了宋思思,就只是忽略?”
对上宋汐墨淡漠疏离的眸子,宋文琰有些说不出话来了。
想到她割腕的深度,想到她今晚说过的话和那些符,宋文琰心底泛起一抹苦涩。
到底有多绝望,她才会去自杀?
又是什么时候开始,她学了那样的一身本领?
现在回想起来,他对这个妹妹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。
“汐墨,”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,“你说你得癌了……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,你放心,二哥一定会治好你的!”
“不需要,”宋汐墨淡淡道,不想跟宋家有过多的牵扯,“我没病,那都是骗你们的。”
“汐墨……”
“宋文琰,是你们说的,真希望宋思思才是你们的亲妹妹,所以,收起你这副好哥哥的模样吧,我早就没有哥哥和家人了。”
宋文琰的神情狠狠僵住。
突然想到,宋汐墨似乎是很久没有叫他们哥哥了。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
他摇摇头,眼底满是慌乱和后悔,“不是这样的,我们不是那个意思,那都是气话,我们只是……只是不希望你再针对思思……”
“够了!”宋汐墨打断他,神情冰凉,“如果你不想送我回去,我可以自己走。”
宋文琰嘴唇嗫嚅着,到底是没再说什么,发动车子离开医院。
回到宋家已经是后半夜了。
宋汐墨没想到这一大家子都还没睡,进屋入目便是宋家五口齐刷刷坐在客厅里。
宋思思众星捧月般被围在中间,一看到她进来,未语泪先流。
“宋汐墨你终于知道回家了?”三哥宋文珺轻搂着宋思思的肩膀,凶狠的语气与哄人的动作形成巨大的反差,“要死要活的把我们都折腾回来,亏思思还亲自下厨给你做了大餐,结果你人呢?”
挨着宋思思另一边坐的宋母于翘眉头轻皱,声音虽然温柔却难掩失望和嫌弃,“汐墨,你能不能别再闹了?”
宋父宋元诚冷哼一声,“好好的一个生日你弄一地的猪血,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?”
猪血?
宋汐墨挑眉,视线扫过可怜兮兮委屈啜泣着的宋思思,心底了然。
她冷笑一声,“我这还没死呢,你就别哭坟了。”
听到这话,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哥宋文璟突然低声呵斥道:“宋汐墨,过来给思思道歉!”
宋汐墨转过头去,宋文璟一脸的阴沉,看着她的目光满是失望和职责。
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原主,她该多难过绝望?
“要我道歉?请问你们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的?”宋汐墨缓步走到众人面前,嘴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,“当初是你们要把我接回来的,七年的时间里我住在保姆房,学费是自己用奖学金交的,衣服是自己打工赚的,你们除了给我一口饭吃还为我花过什么钱?”
闻言,一家人神情一滞,宋文璟动了动嘴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爸妈,大哥三哥,你们别怪汐墨了,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宋思思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宋汐墨冰冷得仿佛在看死人的眼神吓到,声音戛然而止。
这贱人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了?
察觉到宋思思的害怕,宋文珺将她搂入怀里,“我们会这么对你还不是你自己作的!要不是你总是嫉妒思思,欺负她,我们也不会……”
“够了!”
门口,宋文琰低喝一声。
他因为停车慢了宋汐墨一步,站在门口已经听了好一会儿了。
以前他从来不觉得这些指责有什么不对,可现在……
这可是他的亲妹妹啊!
这七年来他们到底都对她做了些什么?
宋文琰闭了闭眼睛,走到宋汐墨身旁,“宋文珺,你就是这么对你亲妹妹说话的?”
“二哥,是她……”
宋文珺下意识反驳,却被宋文琰一道眼风打断。
“汐墨,你也累了,今晚就先去我房间睡,等明天睡醒我再把你的东西搬上去。”
此话一出,所有人都惊住了。
宋汐墨挑了挑眉,倒是没意见,转身就朝宋文琰的房间走去。
如果不是没钱,她更想搬出宋家。
宋思思看着宋汐墨的背影,咬了咬唇,又看向宋文琰,“二哥,要不还是我和汐墨换个房间吧,你平时上班那么累,怎么能睡保姆房呢!”
其他人一听就不乐意了,尤其是宋文珺,满脸的忿忿不平。
可不等他说些什么,宋文琰就神情平淡道:“家里也不是没有别的房间,思思怎么就觉得我一定会去保姆房?”
宋思思脸色微变,对上宋文琰探究的眼神,她低垂眼帘掩下眸底的懊恼,“我就是一时想岔了。”
没看到边上宋文璟审视的目光。
“是吗?”宋文琰勾唇笑了笑,声音却陡然变冷,“今晚汐墨割腕被送到医院,刀口极深,那你说说看,浴室里的猪血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什么?她真的割腕了?”宋文珺蹭的站起身来,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。
宋父宋母对视一眼,宋文璟放在身侧的手紧握了下。
宋思思眼中慌乱一闪而过,脸上却是委屈的表情,眼里含着泪水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是陈嫂说看到汐墨今天上午买了袋猪血回家……我什么都没说……”
“好了!这件事确实跟思思无关,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,很晚了,都去睡吧!”
于翘不悦地看了宋文琰一眼,扶起宋思思将她送回房间。
楼上,宋汐墨并不知道下面发生的一切,还在盘算着要怎么呆在霍云涟的身边。
摸出原主的手机,宋汐墨在搜索栏输入“五爷”两个字,很快就找到了霍云涟那少得可怜的信息。
与此同时,京城医院的地下三层停车场,地面突然裂开,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四面八方涌来,透过缝隙钻入地底。
如果宋汐墨在这里,一定会分辨出,那黑气正是尺廓的煞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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