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边的咒骂声渐渐微弱，我重重地跌在地板上。

再次醒来时，手上冰冷的触感让我一激灵。

随之而来的是如潮水般涌来的痛感，我皱紧眉头缓缓睁眼。

“你醒啦？”

护士慈祥的面容出现在眼前，她小心地帮我整理着点滴。

“伤口还痛吗？”

“伤口还没长好就又撕裂了，这下得更长时间恢复了。”

“这几天让家人多给你送点补血的东西，你失血有点多。”

突然，她想到些什么，说道。

“昨天你男朋友送你进手术室以后就去照顾你妹妹了。”

“那个女孩儿疯了一样，大吵大闹的，折腾到半夜。”

“不过你男朋友也是，我还第一次见照顾女朋友妹妹比照顾自己女朋友还上心的。”

护士见我不说话，手一顿，低声道。

“她俩不会……”

我闭上眼睛，护士也识趣地没再追问下去。

半夜，手机铃声响起，是霍羡之打来的。

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，许是怕吵醒苏冰冰，他声音压得很低。

“你还好吗？”

我沉默。

霍羡之叹口气，声音放平缓了些。

“紫溪，你别怪冰冰，她……”

“她怎么了？她还小？她不是故意的？我就应该让着她？”

我忍不住出声，声音带着怒意。
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，她好歹是你妹妹，你怎么能下手这么狠呢？”

霍羡之小声斥责道。

“冰冰的眼结膜被划伤，差一点感染，她要是瞎了怎么办？”

“她是做了很多错事，但你这次真的过分了！”

没瞎？

真是可惜，我应该再下手狠一点的。

“然后呢？你想怎样？”

霍羡之没想到一向隐忍的我竟如此强硬，试图拿他惯用的伎俩来压我。

“你不就是来大姨妈？连情绪都控制不好？”

“我们俩当时都喝多了，不是故意的，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呢？”

“如果不是你非要离家出走，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！”

果然。

曾经喜欢退让的我，让霍羡之成功研究出一套对我极其有效的打压模式。

但这次对我不管用了。

“霍羡之！”

我冷冷出口。

“她扔出的那把刀，差几毫米就扎进我的眼睛里。”

霍羡之顿住。

“她不是故意的。”

“她将我撞倒在地，恨不得将我掐死，也不是故意的？”

我的逼问让他难以应对。

“她喝多了！”

“她只是积压的情绪久了，发泄错了地方而已。”

霍羡之情绪突然激动起来。

“紫溪！你从小家庭幸福，怎么可能知道冰冰心底里的伤有多么深？”

“你就算不能理解她，也总能理解理解我吧？”

我嗤笑出声。

“十年了，我理解你十年了，谁理解我呢？”

“我有父有母，却因为有了苏冰冰，过得并不幸福。”

“我才是最应该发泄情绪了的那一个，霍羡之！你理解错人了！”

电话那头静默了，一向柔声细语的我此刻像个疯子一样口无遮拦。

“紫溪，你先别激动，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误会。”

“你等我把冰冰的事情解决了，我们再好好聊……”

“不用聊了，我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