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推开他，将身上的西装扔在地上。

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，随即又被受伤和无奈取代。

“月月，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，我不怪你。”

我看着他这张虚伪的脸，转身离开了医院。

我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。

拿出备用手机，拨通了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。

电话很快被接通，对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。

“哟，稀客啊，沈大小姐，终于想起我了？”

“姜莱，帮我个忙。”

“呦呵，太阳打西边出来了？说吧，什么事能让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主动找我？”姜莱的语气里满是调侃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，声音冷静。

“我要晏辞这些年所有的资金流水，还有他名下所有资产的转移记录。”

“我要知道，他当年卖掉的车和房，现在都在谁的名下。”

电话那头的姜莱调侃的语气瞬间消失了，变得严肃起来。

“沈月，你玩真的？你不是说，晏辞是你的救世主吗？”

“姜莱，我只相信你。”

这五年来，晏辞几乎隔绝了我所有的社交。

姜莱是唯一一个，冲破重重阻碍，还愿意跟我保持联系的人。

她是个私家侦探，路子野，本事大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。

“行，三天。”

“但是沈月，我得提醒你，你那个老公，不是什么善茬。他能把你那个初恋送进去，就能把你送进去。你小心点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挂了电话，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，心里一片冰冷。

晏辞，这场戏，该结束了。

第二天，我去了监狱。

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，我终于再次看到了顾淮。

他瘦了很多，也黑了，但那双眼睛，还和从前一样明亮。

看到我，他先是一愣，随即笑了。

“我还以为，你这辈子都不会来看我了。”

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这三个字，我欠了他五年。

顾淮摇了摇头，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。

“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。”

他拿起电话，声音通过电流传来，有些失真。

“你都知道了？”

我点了点头。

“晏辞，他是个疯子。”

“我早就知道，”顾淮的眼神暗了下去，“从大学时我就知道。他看你的眼神，不对劲。”

“当年你家公司出事，你爸妈逼你分手，我准备带你走。是晏辞，他找到了我。”

“他告诉我，他有办法救沈家，但条件是，我必须离开你，永远不要再出现。”

“我没同意。然后，我就出现在这里了。”

他的叙述很平静，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。

可我却心如刀绞。

“他伪造了证据？”

“嗯，他找人模仿我的笔迹，写了那些威胁你的信。又在我租的公寓里，放了你的照片和一些……针孔摄像头。”

“警察来的时候，我百口莫辩。”

我死死地攥着拳头，指甲陷进肉里。

“顾淮，你等我，我一定把你救出来。”

顾淮的眼睛亮了亮，随即又黯淡下去。

“没用的，沈月。晏辞的计划太周密了。他现在是沈家的救命恩人，你斗不过他的。”

他顿了顿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。

“月月，你听我说，你去找一个人，叫‘老鼠’。他是个电脑高手，以前帮我做过一些事。”

“你告诉他，让他查一查晏辞当年发给警方的匿名举报邮件。那个邮件的IP地址，是个关键。”

“还有，”顾淮凑近了玻璃，压低了声音，“小心你儿子。”

我的心咯噔一下，“星河？他怎么了？”

“晏辞能拿出假的亲子鉴定，就能拿出第二份，第三份。”

“星河是你唯一的软肋，也是他控制你最强的武器。”